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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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圓日還未從遠處的山丘後出現,幾道紅色的狼煙便裊裊升起,皇都兵衛隊的先頭騎兵如蟻群般奔馳在大地上,紅色戰甲形成一股赤色浪潮,向敵軍所在的方位發動全面攻勢。

另一方也是皇都兵衛隊成員,但都身穿白色戰甲,領頭的戰將不是別人,正是紫藤風車國的三大將軍之一張棄星。

尖銳的出鞘聲響起,白銀佩劍被張棄星高舉過頭,胯下的灰鬃白馬沿著整齊排列的士兵隊列來回走了一遍,口中喊道:“勇士們,舉起手中的兵刃來!我們面朝戰場,背靠故鄉,只有殺退眼前的敵人才能獲得和平。不要驚慌!不要畏懼!跟我沖鋒!”說完便帶頭第一個沖向潮水般湧來的敵軍。

紅色與白色在丘陵地帶的土坡上相互融合,奔馳的戰馬把人如野草般撞飛到空中去。劍刃與長槍交鋒,擦碰出的火花仿佛是憤怒的烈焰焚燒著地面。被利劍斬斷手臂,被長槍刺穿咽喉,剛剛倒下的屍體還沒有冷卻,便有熱血沸騰的新生命補充上來。能夠體現人類野蠻的就是戰爭。

白甲軍在張棄星的帶領下勢如破竹,光是他的人在,敵軍便已喪魂落魄。就如一頭展翅翺翔的白鷹,用那尖利的喙從海潮般的人群中撕開一條筆直的通路。

白馬飛躍過敵軍的第一道防線,敵方的先鋒大將還沒來得及舉起兵刃,張棄星以在空中手起劍落。大將的項上人頭幾乎與白馬的馬蹄同時落地,那馬卻毫不停留,直奔向敵軍的第二道防線。

一道強光自敵陣後方亮起,粗如人腰的幾十道光柱立刻洞穿了白甲軍的後方陣營。這是由能源種魂石為燃料制造的熱光束炮,需要消耗大量的魂石產生能量,再由耐高溫的炮管發射出足以融化金屬的強光束。

“卑鄙的家夥!”張棄星調轉馬頭怒罵一聲,看著自家陣營土坡上留下的幾十個冒著白煙的坑洞,他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急速升溫。

能夠使用魂石提供能源的軍事兵器作戰,這證明敵軍背後有強大的財力支撐。要知道,像這樣一架熱光束炮就要耗費十萬金魂石的制作成本,以目前國內的財力狀況,就連正規軍也不可能有這樣奢侈的武器裝備。

熱光束炮一刻不停的狂轟濫炸,原本占據優勢的白甲軍頃刻間便傷亡過半。已經開始潰散的紅甲軍又看到了勝利的希望,紛紛像野狼般轉身反攻回來。不知是誰在人從中高喊:“活捉白鷹!賞金魂石五萬!”

張棄星自然嗅到了於己不利的戰局變化,他一手緊握韁繩,一手高舉白銀佩劍,朝己方的白軍喊道:“全軍撤退!”

紅甲軍追殺的速度遠比他們沖鋒時更快,後來居上的騎兵在馬上端起弩弓,有的甚至甩出絆腳用的流星錘鎖鏈。落後的白甲軍士兵無一幸免,腿部中箭的傷者也會被趕上的紅甲軍斬首,土坡上頓時呈現出一片屍山血海的慘狀。

不待張棄星座下的白馬沖上自家陣地的坡頂,另一股紅甲軍便如幽靈般從坡頂沖了下來,人人都身穿刀劍難傷的重型盔甲,前排的士兵手持鐵盾,後面的則端著槍械掃射。

“有伏兵!我們被夾攻……”一名白甲軍高聲驚叫,但他還未說完便被敵軍的子彈命中了眉心。

張棄星帶領剩下不到百人的隊伍迎著敵人發起最後的沖鋒,他手中的白銀佩劍一刻不停,白馬載著他如同生了翅膀般躍過盾牌組成的人墻,與他照面的敵軍全部身首異處。

砰地一聲槍響過後,白馬上的張棄星應聲摔落。這一幕太過突然,以至於旁邊正奮勇廝殺的白甲軍無一人反應過來。

“張棄星!你敗了。這將是你的最後一戰,也是埋葬白鷹屍體的墳墓。”一匹黑馬從土坡上緩緩行來,騎在上面說話的是紫藤風車國的另一位將軍吳壽。

背部中槍的張棄星仰頭望著吳壽,他的目光仿佛能把對方點燃,口中應道:“你這樣做想過後果嗎?”

吳壽的瞳孔卻冷若冰霜,“勝者王,敗者寇。歷史會見證一切,我們將徹底改變這個國家,直到它完全成為我們希望的樣子。而你!只會被遺忘,永遠遺棄。”

“你指的我們是誰?你背後究竟還有多少人在支持?”張棄星的目光掃過四周的地面,他使用的白銀佩劍剛才脫手掉落在四五米遠的地方。

“就算你是將死之人,我也不會把實情告訴你的張棄星。你就永遠帶著遺憾下地獄去吧!”

張棄星這時卻猛地站起身來,踉蹌走了幾步拾起地上的白銀佩劍,但還未等他做最後掙紮,吳壽便擡手一槍,正中他的後腦。

溫暖的日光照在粗糙的桌面,沏開的茶葉漂浮在水面上,白霧似得熱氣緩緩上升,茶香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鉆入鼻腔。

門外傳來腳步聲,計在路走了進來,“有消息了!張棄星將軍被吳壽將軍率領的紅甲軍全殲,還被說成是企圖謀反的亂黨。範絕峰大人也在皇城被人投毒致死,現在軍方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。”

“吳壽這家夥,竟然在這時發動軍變。”伏浪的拳頭重重砸在桌面上,茶杯中的水液立刻溢了出來。

馮吉海道:“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,政界和商界都會受到嚴重影響。看來危機比我預想來的還要快,不能繼續停留了,明天就朝皇都進發。”

計在路又道:“還有組織裏的同志傳來消息,說李黑豹將軍正在皇都四周的城鎮大量征兵,看來也要在短期內發動戰爭。”

“這不奇怪,李將軍常年負責皇都的守衛,他這是在預防吳壽趁亂攻占皇都,否則不會這麽晚才開始行動。”

“您的意思是,我們要與李將軍聯合,共同對抗吳壽的勢力?”

“不,吳壽只是名義上掌握著一部分軍隊,在他背後一定還有政商界的支持。論調兵遣將和戰術運用,他根本不是張棄星的對手。他此次能夠得勝,我認為不是有高人在背後出謀劃策,就是運用了魂石能源的高級戰爭兵器。當然也可能兩者兼具,那麽他的勝利就是必然的。我是在想,吳壽的背後可能會有誰在支持。”

“是苗希政嗎?還是杜濤?這兩個人似乎嫌疑都很大。”

“苗希政和杜濤雖在政界有權力,但他們都沒有能夠支持軍隊的龐大財力。依我看,尋遍整個帝國,能夠有這樣實力的商界大家族只有兩個,天下獨白,紅魚金行。”

馮吉海此話一出,屋內眾人立時陷入冰凍般的寂靜之中。

夜風微涼,吹在肩頭。

梅馨桐挽起袍子的下擺蹲在紅鯉河邊,緩緩流淌的河水就像母親哼唱的歌謠,一直延伸向遙遠的彼方。

她在偷偷哭泣,而且還哭得非常傷心。離開皇都的陌生,與父皇分別的無奈,路途的兇險,隨時會死亡的恐懼,這些都成為無形的惡魔在思想中肆虐。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,也許已經無法承受,又或者從一開始就已經徹底崩潰,現在還活著的可能只是個行屍走肉。這裏的夜晚是那麽寒冷;這裏的食物是那麽生硬;這裏的環境是那麽骯臟;這裏的一切都令她無法忍受。但又能如何呢?她連自己今後是否還能繼續以公主的身份生存都無法確定,更別提想要宮廷般榮華優雅的待遇。

一片薄石子快速飛過,在河面上激起一連串的波紋,緊接著便有第二第三片飛過。

梅馨桐緩緩擡起哭紅的眼睛,黑夜裏看不清石子飛出了多遠,但卻能清楚地聽到水花飛濺的回響。

“在家鄉的時候,很少有機會到水邊玩,所以每次到了河邊都會很興奮。我們經常玩打水漂的游戲,誰打的最遠就能當孩子王。”

說話的自然是東方天馬,他走到河邊的淺灘處站定,手裏還攥著一把拾來的石子,眼神就像陰霾的烏雲一樣沈悶。

兩個人的心情相符,自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。梅馨桐站起身來問道:“孩子王?是孩子中的國王嗎?”

“嗯,不光成年人的世界裏有國王,孩子也是一樣。”

“那天馬你當過孩子王嗎?”

“一直都是。”

“呵呵……”梅馨桐紅著眼睛掩唇輕笑,白皙的臉龐在夜風吹拂中更顯妍媚。

東方天馬望著她的側臉,心中倒有些心曠神怡起來。之前梅馨桐都用白袍上的帽子遮住頭面,此時沒有那些遮遮掩掩,這才顯出她那傾城之貌。

說心裏話,梅馨桐是東方天馬見過最美麗的姑娘。聶茹的清純,惠紙鳶的妖媚,都不能與她那高雅柔弱的儀態相媲美。這樣的女子就像潔白的天鵝,在美麗的外表下,同時擁有著純潔高尚的心靈,容不得絲毫汙穢的侵蝕。

“呀呼!我是最強的捕魚獵手。”尹傲不合時宜地大喊一聲,他不知從哪找了把舊魚叉拎在手中跑過來,把上衣和長褲都脫了,只穿一條三角褲赤腳沖入紅鯉河中,模仿起漁夫捕魚的游戲來。

氣氛瞬間轉變,東方天馬也索性脫掉衣褲躍入冰冷的河水中去。即便正是秋冬時節,他和尹傲卻都不以為意,反倒玩得不亦樂乎。他們互相潑水,任由河水濕透頭面,即使冷得渾身發抖也不出來。岸邊的梅馨桐雖不敢下水,卻也被他們的樣子逗得笑出聲來。

大家還都是孩子,還有對世間美好的向往,煩惱與悲傷都只是暫時的,大好時光就在不遠的未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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